第一百五十九章 江山谁主(89)
我也有些后怕,摔了下來,那只扭伤了脚是万幸了。抬眸,看向一侧的柏侯煜,他的脸⾊亦不好,我知道芷楹郡主是与他在一起的。
行至外头,才见隋太医上前道:“臣给柏侯殿下看看。”
我这才瞧见他⾐袍上还沾着泥土,浑⾝上下都有。我能想象他瞧见芷楹郡主摔下马去奋不顾⾝的样子。元承灏已经上前:“二王子也伤着了?”
柏侯煜却头摇:“我沒事,劳皇上挂心了。”
元承灏依旧让隋太医给他看了看,他是也担心柏侯煜会出事。
“皇上,先喝口⽔。”常公公上前來。
瞧着,他的脸⾊不是很好,來马场还出这样的事,自然⾼兴不起來。
接过常公公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,开口道:“叫姚妃和帝姬回來。”
常公公忙应了声下去。
杨将军上前來,低声道:“皇上,末将检查过了,郡主骑的马沒有问題。”
沒有问題,那么便是芷楹郡主不慎踩了空。我听了,倒是松了口气,如果真的只是意外,那也便沒什么事了。好在,芷楹郡主也沒出什么事。
与他过一侧亭中坐了,等了会儿,还不见姚妃和帝姬回來。他似乎有些坐不住,猛地起了⾝。
“皇上。”我跟着他站起來。
他只一句“等着”便大步出去。这时,听帝姬的声音传來:“⽗皇?”
抬眸,见姚妃带着帝姬回來,她们的⾝后,跟着保护她们的侍卫。元承灏似是松了口气,大步上前,将帝姬从马背上抱下來,亲亲她的脸道:“和你⺟妃去哪里了?朕还以为⽟儿丢了呢。”
孩子的小手摸在他的脸上,笑着道:“⽗皇,⺟妃带着⽟儿真的跑得比⽗皇快呢!呵呵,⽗皇输了哦!”
姚妃也从马背上下來,他看她一眼,又笑:“是么?那又如何?”
“⽗皇输了,明儿來陪⽟儿读书!”帝姬一本正经地说着。
他随口应着“好”放下孩子。听姚妃道:“⽟儿吵着要跑得远一些,是臣妾思虑不周了,烦皇上差人來找。”
他低语道:“沒什么大事,准备下,回宮。”
帝姬叫着:“⽗皇,为何这么早?”
姚妃却拉拉她的小手,示意她不要说话。
回去的时候,与芷楹郡主同乘一辆马车。
她终是开口问我:“柏侯殿下沒事吧?”
看着她,道:“方才郡主怎的就不问问?”
她似是语塞,半晌,才道:“方才,皇上在。”
轻叹道:“皇上可不管此事的。”她是聪明人,知道元承灏忌讳她与柏侯煜在一起,只是,元承灏已经明确表示放任此事了。
她这才吃惊了,抬眸看着我,皱了眉道:“是么?”
我点头。
她忽而淡笑一声,终究不再说话。
众人都回了宮,元承灏过了郁宁宮去,我也径直回了馨禾宮。
隔⽇,听闻他真的去了储钰宮,看來答应了帝姬的事,他还是会做到的。也是呢,帝姬是孩子,他可不能骗孩子的。
这一⽇,他留宿在储钰宮。
翌⽇清早的时候,过郁宁宮请安,元承灏倒是也來了,笑着与太皇太后说着话。有些奇怪,不见贤妃來,她只一开始有孕的时候,才缺席过几⽇,之后,沒事都是每⽇都來的。
太皇太后

差人去问,却见贤妃宮里的菱香急急跑來,哭着道:“皇上,太皇太后,不好了,我们娘娘出事了!”
太皇太后猛地站了起來,元承灏却只皱了眉,我冷冷地看着菱香,这一次,又玩什么把戏么?
“那还不宣太医!”太皇太后怒的吼了出來。
菱香忙道:“已经宣了太医了。”
元承灏这才起了⾝,淡声道:“來人,让隋华元过去。”
原來,他也是不信的。让隋太医去,隋太医不会骗他。
太皇太后必然是会过慧如宮去的,元承灏到底也去了。几个嫔妃跟着去了,我出门的时候,阿蛮忙上前來:“娘娘要去么?”
我想了想,还是头摇。不知道贤妃这次又想做什么?可是因为元承灏昨⽇留宿储钰宮的事情么?那她也太小气了。
如今她有孕在⾝,不方便侍寝,却是也不想别的人侍寝么?
在馨禾宮坐了会儿,听得外头传來声音。拾得公公匆匆跑进來,急声道:“娘娘,郁宁宮的丝⾐姑姑來了,说是太皇太后传娘娘过慧如宮去。”
阿蛮惊愕地看了我一眼,我亦是怔住了。
“娘娘。”丝⾐姑姑进门朝我行礼。
我起了⾝:“姑姑,到底发生了何事?”
她却也不敢

说,只道:“娘娘还是跟奴婢走一趟吧。”
她既如此说,我便只能走一趟。
阿蛮有些紧张地拉着我,我朝她微微头摇。
整个慧如宮里安静得很,我进去了,才发现好些个嫔妃都还在里头,却是沒有人说一句话。我上前,听得棠婕妤微微地哼了声,甚是得意。
郑贵嫔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,低语着:“娘娘也还不够⾼明。”
微微握紧了帕子,抬步⼊內室的时候,瞧见元承灏

沉着脸坐在一旁。太皇太后见我进去,猛地一敲桌子,厉声道:“馨妃,你好大的胆子!”
心头一惊,听得元承灏开口道:“皇祖⺟,太医说贤妃需要好好休息。”我不免隔着屏风瞧过去,隐约可以瞧见那谁在

上的人。菱香正守在她的

边,里头,还有另一个⾝影,想來,便是隋太医。
太皇太后这才略低了声音,朝我道:“你还不知罪么?”
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有宮女上前來,将一盒胭脂放在我面前的桌上。只一眼,我便一怔,那,分明就是我过将军府的时候带给云眉的那胭脂?
此刻,早已经不见了那封条,显然,这胭脂已经被用过了。
太皇太后越发生气了,指着那胭脂道:“据说这胭脂是你给温颜⽟的?”
怔了怔,我分明给的是云眉。那中间又发生了什么,我不清楚,我奇怪的是,这胭脂怎么就到了贤妃的手上?
目光,看向元承灏,他的脸⾊低沉着,此刻也不说话。
我只得问:“这胭脂如何在慧如宮里?”
“馨妃,哀家问你话,还轮不到你來问哀家!”太皇太后气得站了起來,怒道“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与杨将军的侧室

好,这胭脂你为何给温颜⽟,难道还要哀家将话说得再清楚一些么!”
惊诧地看着面前之人,她是说这胭脂有问題,而我将它送给温颜⽟,就是为了害温颜⽟,而后帮云眉么?
才

开口,便见隋太医出來,朝元承灏道:“皇上,贤妃娘娘已经睡下,臣以为,还是请皇上和太皇太后移驾别处。”他说着,又回眸朝里头瞧了一眼。
太皇太后听了,忙开口:“那便去郁宁宮。”
元承灏也跟着起了⾝,却是开口:“还是过乾元宮吧,此事朕也想好好审的。”他说着,已经径直出去。
太皇太后倒是也不坚持,只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跟着出去。
阿蛮越发紧张地扶着我,她庒低了声音道:“娘娘,这分明是您给云夫人的东西…”
“阿蛮。”我打断了她的话,我知道她想说什么。只是,在此事沒有弄清楚之前,我不能

说话。
跟着元承灏过乾元宮,各宮嫔妃都回去了。
请了太皇太后上座,她朝元承灏看了一眼。元承灏低咳了一声道:“隋华元说那胭脂里有麝香,馨妃,朕想听听你的说法。”
微微一怔,开口问道:“贤妃娘娘可有事?”
元承灏看了隋太医一眼,听隋太医道:“幸亏贤妃娘娘用得还不多,只是动了胎气。”
太皇太后有些不耐烦,皱了眉道:“皇上问她这些作何?她若承认是她给的,她就是凶手!來人,将她庒下去!至于怎么处置,哀家倒是想听听皇上的意思!谋害皇嗣,可不是小事!”
太皇太后铁青着脸说着,我不知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否想起了当⽇的皇后。她亦是因为害死了冯昭媛腹中的龙裔而被打⼊了冷宮的。可她到底,还是丢了命。
是以,对着我,太皇太后也绝不会手软。
有侍卫应声⼊內,却听元承灏开口道:“皇祖⺟请慢,朕倒是还想听听温颜⽟的供词。來人,去将军府请将军夫人⼊宮來!”
“皇上…”
太皇太后还想说什么,却被他打断道:“朕知道皇祖⺟也想弄清楚事情的始末,若是真的有人犯事,朕,决不手软!”
温颜⽟來了,和她一道來的,还有杨将军和云眉。
我朝云眉看去,见她很是着急,像是要与我说什么,只是隔了太远,我也听不见。
温颜⽟上前跪下了,哭道:“太皇太后,皇上,妾⾝不敢做出害迫贤妃娘娘的事。那胭脂…那胭脂是云姐姐送给妾⾝的,妾⾝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我一惊,听云眉大声道:“不是的,是夫人自个儿问奴婢要的,请皇上明察!”
回眸,见云眉也跪下了。
怒看向温颜⽟,她是将军夫人,她问云眉要一盒胭脂,云眉沒有理由不给。怕只是她知道那是我给云眉的胭脂才会要过來,然后,联合贤妃唱这么一出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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