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转着这个念头，机手响了。唐小舟拿起一看，方昌伦三个字。唐小舟立即
接听，主动说，昌伦你好。今天不是开长省办公会吗？这么快就散了？
方昌伦说，是啊，不
而散。唐小舟暗吃一惊，问道，怎么啦？发生了什么事？
今天的长省办公会，主要有两大议题，一是全省节能减排的目标计划，一是
审查省內的几个大的建设项目。
节能减排是一件大事，也是一件难事。改⾰开放三十年，国中靠什么发展的
？就是靠那些低附加值⾼污染企业发展的。为了这种发展，国中付出了大巨的代
价，环境污染，到了不能忽视的程度。家国要求企业转型，但是，到了各个省市
，尤其中西部省市，执行起来难度就大了。如果真按央中政策，进行大面积调整
的话，很多企业都要关闭，大量的工人必须下岗，GDP值将会大幅度下降。
至于上大项目，每一位导领，都是喜
的。项目出政绩，谁会和政绩过不去？
长省陈运达，是个立志要⼲大事的人，他从政几十年，政绩可圈可点。如果
不是因为突出的政绩，大概也不可能居于如此⾼位。但是，自从当上长省之后，
遇到一些困惑，先是受到哀百鸣的排挤，后来又和赵德良过了一次招。这两次经
历，显然使得他的精力受到影响，几年时间里，没有太大作为。去年的
代会前后，赵德良和陈运达达成了某种默契，陈运达从此似乎改变了想法，着手推进省
內的几个大项目。
最大的项目，当然是环湖汽车拉力赛赛道。还有其他一些大项目。一般来说
，大项目首先需要当地论证，然后由省里审查，再报家国批准。一个项目，只要
经过了这样几道关，便能获得级三的配套资金。像这个环湖汽车拉力赛项目，第
一期的建设资金，大概需要几百亿，后期的配套资金，大概也需要几百亿。项目
一旦立下来，家国财政，怎么说，也要给几十亿上百亿，省里再给几十上百亿，
加上市里的配套，资金问题的三分之一，就解决了。如今各地争项目，争的，其
实就是两个东西，一是央中财政的拨付，二是GDP的增量。环湖汽车拉力赛项
目一旦立项，不仅市里GDP数字非常好看，省里同样有一个可观的GDP增量。
如果唐小舟的估计不错，经历了前面两个阶段之后，江南省的政局已经稳了
，此时的赵德良，同样希望大⼲快上出政绩。这似乎是一种国中式的哲学，每一
个事物，都有三个发展阶段，前两个阶段，都是为了平衡。第一阶段是打破平衡
，第二阶段是建立新的平衡，第三阶段，平衡一旦建立，就要考虑得到上级的肯
定和民众的拥护，自然就得出政绩。
但出政绩和出政绩又不那么一样。你认为是政绩，别人可能认为是瞎腾折。
赵德良也在盯看大项目，他所盯的大项目，是雍州市的城市客厅计划。这个
城市客厅计划，是刚上任的女副长市刘铭枉提出来的。
刘铭钰说，现在人们都往城市集中，到城市⼲什么？生活？城市生活成本很
⾼，⾼得一般市民怎么腾折，都还在贫困线上。另一方面，以前的工业化城市，
又在向生活化城市让位，除了购物，城市可以说一无是处。就算是购物，也已经
由单纯的生活需求转变为了旅游需求。可实际上，目前国中城市，有哪几个城市
值得旅游的？桂林算一个，那是因为天赐，杭州算一个，同样因为天赐，京北和
西安，也是旅游城市，那是文化的积淀。此外还有哪里？一些导领人看到自己的
城市里有几座亭子，便以为那是天下无双的旅游牌，岂不知过去的几大名楼，也
只不过几层的矮棚子而已，与那些几十层的⾼楼相比，简直就是要饭花子。靠这
样的资源昅引旅游者？还打什么旅游牌，简直就是贻笑天下。而如今的国中城市
，除了旅游，这有什么牌可打？退一步说，各大城市为什么打旅游牌？那是因为
全世界的旅游热，一座城市就像一个家庭，不断要接受来自各地的客人。既然是
客人，自然就需要好的招待，好吃的好玩的。事实上，虽说国中人很讲究吃，而
国中的吃文化，其实也是很耝糙的文化，是温
文化。说得耸人听闻一点。国中的饮食，还不如那些制给宠物的食品精制。除了食物，还有什么？只有旅游。然
而，真正的旅游者，都往名山大川跑了，城市
本留不住游客。留不住客原因只有一个，没有旅游资源。
所以，刘铭钰提出了一个城市客厅的发展雍州市旅游城计划。这个计划以雍
州的天心洲为中心，以周边区域为配套，建设一个具有际国影响力的游乐园区。
刘铭枉这个女人，个子小巧，却有大巨的能量，雄心
，上任伊始，就弄出这么个石破天惊的大手笔。对于这个计划，省內的争议非常之大，主要焦点在于，
这个计划的投⼊实在太大了，她计划用十年时间，在此投⼊五千亿。建成一个与
迪斯尼有同样影响，但类型不同的际国游乐园区，使得雍州成为一座际国旅游城
市。这个计划一旦建成，整个天心洲，就成了雍州市的客厅，接纳天下游客，所
以，她将此计划定名为城市客厅计划。
这次长省办公会，上午主要讨论节能减排。节能减排是一个大难题，任务重
矛盾多涉及面广，讨好了上面，讨好不了下面。温瑞隆虽然当上了副长省，但常
务还没有得到确认，省委常委⾝份也还没有解决，只是解决了排位而已。讨论分
工的时候，陈运达将这颗难剃的头，给了温瑞隆。温瑞隆自然也想出政绩，何况，他还要表现给大家看看，尽快解决常委职务。他用几个月时间，弄出了一个全省节能减排进度计划。按照这个计划，今年的
节能减排任务是三分之一，其中最大的手笔，是整顿岳衡湖周边所有的造纸企业。造纸需要⽔源，也需要树木等原料，岳衡湖符合这两大条件，周边造纸企业密
集分布，大大小小的造纸厂，有一二家百。按照温瑞隆的进度表，今年之內，大
约有一半中小型造纸厂必须关闭，另外一半，必须完成技改，实现转型。
这个节能减排进度计划上会，只是初次上会，
据长省办公会的意见修改后，再上常委会，形成决议，便将在全省实行。
按说，温瑞隆提出先难后易的减排方案，事前应该和陈运达商量过，取得过
他的认同。让人没想到的是，陈运达却在此时提出了先易后难的减排路径。表面
上看，先易后难或者先难后易，只是一种提法，可实际上，执行起来，却是天渊
之别。若是先难后易，将难啃的骨头先啃，剩下那些容易的，自知没有人家后台
硬背景深财力大，最好是按照文件执行，因此，后期的执行难度，几乎没有。若
是先易后难，⿇烦就来了。后解决难的，难度一点都不会减少，先解决易的，反
倒困难重重，人家会有比较嘛。
温瑞隆陈述自己的观点，陈运达仍然坚持己见。他的理由，看上去也不是完
全没有道理。他表示，他本人是支持节能减排的，甚至巴不得夜一之间，将减排
任务完成。问题是，省府政的工作，并不仅仅只是节能减排，更重要的还是经济
发展。按照温长省现在搞的这个计划，今年要完成减排任务的百分之三十，目标
还都是利税大户，这样一来，省府政的GPD任务就会塌陷一个大角。这个洞怎
么补？如果补不起来，上不能向央中
待，中不能向省委待，下不能向全省人民
待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。温瑞隆并不认同。他认为，为了打好节能减排战役，省里应该将相应的经济
指标下调，这样做，符合省
代会精神。两人各执观点，互不相让，难免争执了几句。最后陈运达退了一步，同意两
种方案都上常委会。即使如此，温瑞隆仍然觉得不妥。做这个方案，他花了几个
月时间，现在临时又要增加一种方案，时间上
本来不及。陈运达显然有些意气用事，说，搞不出来，那就暂时不上会。
下午的主题是讨论各市呈报的项目。前面讨论的一些项目，有的通过了，有
些被打了回票。最后还剩两个大项目，正是环湖汽车赛道和城市客厅计划。
刘铭枉的城市客厅计划，立⾜点并非家国项目，她也知道，这个项目太大，
靠家国和省财政解决，项目
本不可能批准。所以，她的项目计划，主要是立项，项目资金，由招商引资解决。她分管旅游和招商，这方面似乎很有信心，据说
，港香有一个畜豪，已经组织了一个东南亚畜商投资机构，正在考察这一项目。
既然不需要府政太多投资，又是省委记书看好的项目，并没有费太多周折，通过
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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